□指导老师张磊撰文河南省人民医院陈召起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王永霞
笔者在多年侍诊国医大师张磊、学习中医经典以及临证诊治实践过程中,愈来愈体会到中医治病与其他医学体系治病的不同。
中医临证治病主张道法自然,因势利导,给邪出路,整体统筹,重“疏”慎“堵”,不打“阻击战”“歼灭战”。
生病如家有贼邪侵入
人体就像个家庭,健康时的家庭大都是一样的,阴平阳秘,精神内守,致中和平,皆得所愿。而生病之时,则如家有贼邪侵入,打乱家庭正常秩序,导致出现很多异常状况。每个家庭的具体情况不同,就如每个人体质各不相同一样,即便是相同的贼邪侵入,所表现出的证象也会各不相同。这就是人体个体化差异。
既然出现了状况,怎么办?一种思路是关门打狗,准备武器,与之战;一种思路则享硬玛卡浓缩片真有效吗是因势利导,驱邪外出,保存己。
当然如果自身脏腑功能正常或者通过针药膏摩以及改变生活方式等手段扶助正气,身体气血充盈流畅,则“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外邪难以入侵,内邪难于产生,就不会发生疾病,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孙子兵法》开篇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与之战,从某种科学的定义上讲,就需要先搞清楚这贼邪是什么东西,什么来路?伤害人的途径是什么?穿的什么“防弹衣”?用的什么“武器”?会不会变异?然后再看看我们有什么“武器”,或者研究什么“杀器”去制服它、灭掉它,做到“知己知彼”。这个思路很直观,易于让人理解和接受。
但是,能否“百战不殆”就不好说了。贼邪来势凶猛,研究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贼邪可能变异(进化)得更加强大,致使贻误战机!研制的“武器”究竟能不能将其制服,会不会“背篙赶船”?自身有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援(正气)保证我们能与之持续“战斗”?还有,我们有没有研究准备的时间呢?另外,结果即便是将贼邪制服、灭掉,我们是不是“自损八百”,或者与之“同归于尽”甚至“被干掉”?这很难说,但很现实!
“捉贼不如赶贼”
保存己,不是不战,而是“巧战”、不硬战,以“留得青山在”为先,民间常说“捉贼不如赶贼”。
《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黄帝内经》强调“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人作为自然的存在,只有自觉地服从自然的生存条件,才能生存。《素问·四气调神大论》说:“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所以,善医者,亦要“道法自然”,立方用药重视给邪出路。
对此历代医家颇有阐述,清代周学海在《读医随笔》中提出“凡治病,总宜使邪有出路”;《名老中医医话魏长春医话》中所写“治病需从生理自然,用药当视病势所趋,祛邪应乘势利导,切忌截病出路”以及“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治暑之法,清心利小享硬玛卡便最好”“体若燔炭,汗出而散”“瘀血不去,新血不安”等等,都时时提醒医者要在整体观念指导下,做到辨体与辨证相结合,勿忘给病邪以出路,开门逐盗,祛邪而不伤正,使其无稽留之地;避免闭门留寇,遗患无穷。
不同的贼邪要给以不同的出路
“屈人之兵不如驱人之兵。”如何给邪以出路呢?
中医经典告诉我们:“邪者,既来之有路,必出之有道,开通邪路,使之或随汗解,或随吐解,或随下解,或随小便而解,或随血解。”一般来说,给邪以出路主要有三条:从体表透散、从二便攻下、从上涌吐。简单说就是祛邪或从汗出,或从大便出,或从小便出,或从口腔吐出,或从鼻流出喷出……令有形或无形之邪随有形之物排到体外,邪有路可出,则正复而病愈。特别是治疗热性病、急性病,若能适时给病邪以出路,则常可提高疗效,缩短治病疗程,促使机体尽快康复。
针对不同的贼邪要给以不同的出路。给贼邪的去路,不仅仅局限于汗、吐、下三法。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张子和在《儒门事亲·汗吐下三法该尽治病全》中明确解释:“予之三法,能兼众法,用药之时,有按有跷,有揃有导,如引涎、漉涎、嚏气、追泪,凡上行者皆吐法也。灸、蒸、熏、渫、洗、熨、烙、针刺、砭射、导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瘀、泄气,凡下行者,皆下法也。此余之法所以该众法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高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剽悍者按而收之,其实者散而泻之,血实宜决之。”《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者下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攸利。”明代虞抟《医学正传》也指出“木郁达之,谓吐之令其条达也。火郁发之,谓汗之令其疏散也。土郁夺之,谓下之令无壅碍也。金郁泄之,谓渗泄解表利小便也。水郁折之,谓抑之制其冲逆也”。
给邪出路,方从法出,法随证立
故此,给邪出路,方从法出,法随证立。证不同,法则不同,方药化裁亦不同。至于具体方药剂量,享硬玛卡浓缩片的功效随之用之,变化多端。
以医圣张仲景《伤寒论》“给邪以出路”的治法举例:邪位在表,汗而发之,通过开腠理、调营卫以发汗来除邪,方选麻黄汤、桂枝汤、麻桂各半汤发汗以及小柴胡汤、枳实栀子豉汤等得汗,使阴阳调和、汗出而解;邪位在上,因而越之,可予瓜蒂散等涌吐胸中邪实;邪在下在后,引而竭之,以泻下药使肠中积滞、体内瘀血、水饮等邪实从肠道而出,如三承气汤、蜜煎导、土瓜根散、麻子仁丸以及桃核承气汤、抵挡汤、抵挡丸、大陷胸汤、三物白散、十枣汤等;邪在下在前,以利小便法使水湿之邪从小便而出,如五苓散、猪苓汤、真武汤、牡蛎泽泻散、茵陈蒿汤等;邪在血脉,可以肌衄、鼻衄、尿血、便血、妇人经血等方式载邪外出等等。
国医大师张磊经常告诫弟子,治病譬如刷墙,需先把墙上杂物清理掉,弄平,底子打好了,刷的墙才经久耐用。在临证辨证论治基础上,就经常酌情加些或开腠理宣肺卫,或渗利小便、或通利大便、或活血化瘀药物给邪出路,“平治于权衡,去宛陈莝……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服”,达到治疗疾病之功。
总之,医者临证,总宜给病邪以出路,“实者,但用此法,无不彰显;虚者先补之,但其人能受攻法,则此法同样用之;虚实夹杂者,其人能受于此法,则顾其标本缓急,临床应变之”,此为攻邪愈病之捷径,亦为中医治病疗疾的重要指导思想,但务要四诊合参,辨证施治,顾其标本缓急,“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不可犯虚虚实实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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